那一点晚秋时光
01
在古时的江苏境内,是有并称的“江南四陵”的。曾经的历史轨迹在反复地吟诵着,南兰陵江苏常州,北兰陵山东枣庄,还有金陵南京、广陵扬州、海陵泰州这些地方。而只有兰陵,有分南北。兰陵一名,人杰地灵,可见一般。
我是在汉口的冗长小巷里发现的,在大江之畔的平静幽深里居然也有一处名曰兰陵的小区。小区的面积并不大,可走在其中,我就找不到来时的入口和将要离开的出口了。
十月的阳光在兰陵小区里的璐园内闪烁着暖融融的光圈,有一群小孩跟在那些若有若无的光圈和遥曳不停的梧桐叶下,疯狂的追逐打闹着。孩子的身影永远是轻巧快乐的,有抱婴儿的年轻妈妈安静的坐在梧桐叶下,她愉悦的欣赏着怀里孩子的表情,和来回走动的孩子爸爸轻声应喝。
梧桐的叶子在此时依稀还是绿的,阳光逗留在此刻的般驳屋檐上,却是尽显泛白。有化浓妆的美女在泊着的钢琴烤漆车旁走过,扫地的阿婆就也像我一样了,遥望着美女,又缄默不语。
时光有时就如此刻晾晒在江畔兰陵里的十月阳光一样,无情,般驳,无声。曾经的时光是泛白的,这个时候的阳光何尝不也是泛白无形的呢?巍岸的梧桐永远是安静的,它不会造出什么声响;活跃的小孩则面对着梧桐树哈哈大笑。那些镌刻在时光深处的某些往事,因而很容易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十月天里被再次勾起。
在面对兰陵小区里的泛白阳光和那群稚嫩的孩子时,我是伤感的,我轻易的就将那个叫泛白的词语换成苍白!阳光苍白似雪,时光苍白于形。我在安静的兰陵路上坐着,偶尔仰望,偶尔深思。
黄兴路,蔡锷路,黎黄陂路,就是这些古老的街道,在十月依旧静寂,像个苍老的长者般无言。我从它们中间穿过,看古老而般驳的矮屋,看它们陈旧的外表,看它们新颖的内景。历史有时就是这样的表情,现实也总是这样的声音,老式收录机,咖啡厅的光景,总是绵延好久好久。
我是无端发现了的“中共二七会址”,“詹天佑故居”等古迹的,我一个人,安心前去拜访。建筑是静谧的,带着轻微的灰尘的味道。在故居的桌子旁小小的站立一会儿,听到的却尽是窗外孩子的破涕声。呵呵,这是不是在说明,在厚重的历史面前,我们都是小儿呢?
走出詹天佑故居,穿过黎黄陂路,一下视界竟然开阔了。宽阔的沿江大道对面就是新颖的汉口江摊风景区,呵,大学的时候我是来过的。我哑然一笑,为刚才的晕头转向和莫名伤感而笑。
本想接着赶去宋庆龄故居拜访,不料故居正在装修,遂打住行头。再看十一月的阳光,就快要褪下温暖了……
02
与柳生的相识是在一个相亲识友的网站上,是那种很通俗的普通相识。男才或者女貌,仅此而已。
柳生是本地人,适龄未婚,本地一所大学毕业,与朋友合开了一家店子。初,不管我问什么关于她的情况,她都是“之乎者也”的回答。态度里看不到有哪处是好心,当然也没有坏意。我是在初秋的一个周六晚上和她开玩笑的,“如若明天晴空安好,我便愿意穿过被这座城市的两江两水分隔的三方土地,步行走过蜻川桥,去大江之畔的二七路看望她。
柳生不拒,其意婉转。我笑曰,明天可以一会。
晚秋的夜色还是有点寒意的,这还是我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才感觉出来的,我就觉得,此行是不是本来就算一个玩笑呢?有些事情毕竟太过虚幻,是不能太过用心的。我这样想着,再拒绝了柳生。这件本身很正常的事情惹怒了柳生。随后,本地人惯有的暴躁脾气在柳生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不得不说,所有的事情确实是个玩笑。
和柳生的再次相见仍是我提出的,我路过二七路,无心的和她通了一次电话。然后,大家相约着见面,我安静的没有一点不适。
真正的柳生是很漂亮的,比她的声音还要漂亮。只是柳生的某些习惯,或者说潜意识里的某些动作让我很是敏感。我特别反感说话强势的女人,对她们有种天生的厌恶感。但我是装着不说的,我任由柳生一个人在滔滔不绝,而始终沉默不语。我终于是知道了,何谓稳重,何谓成熟,何谓之交。一个初会的朋友,如果没有初识的陌生间隙感,那反而不正常。一个初相识就对人热情的人,那叫别有用心或者更难听,叫心怀不轨。
幸亏我有那种意识里的反感,不然还真中了那个柳生的圈套。我只是有点扼腕叹息,这是个什么世道,怎么还有那么多骗子。是骗子就无所谓了,还是个美女骗子,真无奈。
也许啊,在这座宾乱的城市里,我们什么都不能信。我们只能自我依靠,然后在城市分繁的灯火里看自己孤独的影子。
因为,夏天过去了,再来的季节,叫做秋!
03
w大学信息部,一个很有故事很显温情的地方。
我记得大学的一年级是和阿彪,王才去过一次的。四月的樱花,小荷,当然还有美女,都在王才的手机里深刻的染印着。藏北路,樱花园,就是这两个稍有古韵的地方,在现在的我看来,仍是古朴寒意的很。武大就是武大,断然不会在仅仅三年的时间里再去改变着原来就已经很清秀的风景。
让我对藏北路念念不忘的其实还有一个名叫莹莹的姑娘。在我的印象里藏北路上总是露着秋意的,虽不寒冷,也若冰霜。特别是在此刻的初秋九月里,我再一次偶然行到藏北路旁,只是一口小小的冰茶入肚。那些所谓的工作啊,人情啊,世故之类的烦恼,我就都轻松的抛弃了。
我觉得这应该感谢下在秋意中飘零枯叶的梧桐树,他们无意立在藏北路旁容我想象,只是我太过丰富太过多疑而已。因为同样是在如此秋意溶溶的去年,也是同在这个时候,我就是拉着莹莹一起,从光谷坐车一路奔来。
那个从不吃面条的姑娘,那个天生头发微黄的姑娘,还有那个想回十堰却又烦恼做火车的姑娘,曾经也是在一片羞涩里走进枯叶繁华的梧桐树下的。一部诺基亚x3,一个吃完饭打豆豆的故事,还有一条在别离时塞入我手心的红线,就是这些简单的过往,他总是牵着我,牵连着那个动人的清宛场景,反复循环,如此而已。
叫莹莹的姑娘现在不知道是去哪里了,呵呵,其实也不用去在意她会去哪里。因为,我最终还是一个人前来武大的信息部,前来看那一年还没有看完的离愁风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是诗人元缜在《离思》里的名句,历来为后人所道。然而我却更在意那句诗的后两句,叫做:“取次花从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诗人浓重的心结还有真实的半生过往其实更多的还是隐藏在后一句里的。取次花从,却又心懒回顾,这究竟是需要多大的深情才可以做到啊!
但终究过往都是过往的,其实在人的心里更在意的是现在,活在过去的人是可怕的。这当中就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愿意将生命里的谁从当下移去,放入过往,从此真正的狠心绝望?
生命里过往的人,过往的场景总是美的,然而他却虚幻的很,因为他不属于现在。
相见亦无事,别后常思君。在三年前同一片樱花树下,我慢慢的就写出了这些文字。我有些想念莹莹,事实上自从晚秋的阳光在变干燥之后的九月桂花香的日子里,我就一直在揣测着,那个姑娘此刻是在何方。
晚秋的时光原来如此,断续……
04
苍山竹翠枫林晚,落叶红于十月花。
这是阳光的十月,也是深重的十月。历史的厚度和深度有时竟只是一张纸的重量,然而,那些百转千回的历史,那些般驳久远的历史,那些写进了史书里又被人遗忘的历史,总是不如此刻的惊心震撼带给人心灵的颤动大。
“铁血忠魂”四个深深的大字!
我想说的是,无论有没有一座外在的建筑,一座伺堂或者一座纪念的红楼,不管有没有他们的存在。历史都是在的。有他们在,我们将历史记在石头上;没有他们在,我们将历史记在心里。
这儿时晚秋的苍山,最静寂的样子。